在三江环抱，“一眼望三国”的云南省普洱市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牛洛河村是江城县中老边境上一个普通的村子。1985年村里有1000多人口，耕种着1300亩水稻，1100多亩轮歇地旱稻，在坡地上种荞子、苞谷1400多亩，几乎所有土地都用来种粮食，但是广种薄收，刚刚能够饱腹。1987年，江城县人民政府与国营江城农场签订了联营开发牛洛河的协议，由国营农垦茶场与牛洛河村公所联办牛洛河茶厂，走出了一条 “三结合一体化”开发经营模式，改变了这个村子的发展道路。

一直以来，牛洛河村都面临着种地吃不饱饭，经济落后，生活贫困的现实困难。办法是想出来的，路是人走出来的。改革就是要让人民过上好日子，要想在前面，走在前面，针对牛洛河村自身土地情况，分析了现有的资源条件，联办牛洛河茶厂成为了江城县委、县政府的解困思路。面对融资困难，农垦农场向世界银行和亚行贷款，加上县里给的一部分扶贫款，在近5万亩的国有和集体荒山上办茶厂，搞开发。又在牛洛河村1100多农民中选拔400多人组建茶叶专业队，并向外招聘了上千人。任命云南农业大学茶叶系毕业的袁明德当厂长，又派出40多名技术工人当骨干，吸收了8名中专技术员。他们把先进的种茶和制茶技术成套成建制地带到牛洛河，对全体茶农进行技术培训。先作示范，再手把手地教，组织现场培训近千次，每个茶农参加的培训至少有15次，还送出两批茶农到江城农场和大渡岗茶场学习茶叶加工技术。举办为期一年的初级技术班以及三年制农函大中专班，让本来对种茶知之甚少的村民初步掌握了丰产茶园的栽培管理技术。有了技术还要有制度，茶场建立起严格的管理办法和制度，实行层层承包管理，将责任落实到每个茶农，产出效益与工资挂钩，落实奖惩制度。在这样的管理下，茶农仅采摘鲜叶平均收入达1500元，高的达2840元。

1988年开始到1991年，牛洛河建成万亩高产密植速生茶园，1992年投产6000亩，产茶8000担，亩产133斤成品茶，逐步形成了一个规模宏伟、设备齐全的茶叶精制加工厂。面对市场竞争激烈的情况，茶厂积极走出去，成立供销科，四处推广销售，在思茅、昆明、天津等地设点销售，邀请省内外专家、各级领导到茶厂品鉴，县党政领导也亲自为产品推广宣传。经过多方努力，牛洛河茶厂的产品声誉逐渐传开，与云南省茶叶进出口公司订立了产出的红茶每年80%交由该公司出口的合同，彻底改变了过去产供销脱节、农工商分离的状况。

树叶叶变成了“金叶叶”，致富了一方百姓。牛洛河村的1700多亩轮歇地、二荒地、陡坡地通过退耕还林还茶，每年兴修水利，推广杂交稻、增施肥料等科学技术，人均只用1.5亩耕地种粮，反而人均产粮1080斤，翻了一番；人均纯收入414元，翻了两番。生态环境得到改善，水土不再流失，牛洛河也成为江城县卖“万斤粮”最多的行政村，从根本上改变了边疆民族地区传统的发展方式。建起了现代化茶厂后，当地山山通公路，村村点电灯，不仅办起一所现代化完全小学，建了电视卫星接收站，还成立了电影放映组。吸引了全县6乡2镇贫困乡村的3000多名农民及家属聚集到牛洛河。外县的贫困群众也纷纷搬迁而至加入生产，有的甚至“自带口粮、自带工具、自建住房”，逐渐聚集成生活集市，还定期赶起了“乡街子”。少数民族农民成为了拿工资的新型农民，极大地激发了发展动力。闭塞落后的边疆哈尼族、拉祜族村，感受到了改革开放的新变化，沉睡千年的荒草坡变成四季常青的茶园，牛洛河这个山沟里出现了一片热气腾腾繁荣向上的新景象。

1992年12月2日至19日，云南省委调研组赴思茅地区和西双版纳州进行调研后发现，除了江城县牛洛河茶厂之外，普洱县茶叶公司和普洱县勐先乡联合开发的板山茶场，普洱县外贸局与冈龙潭坝村公所联办新式茶园及新建的茶叶加工厂，思茅县供销社与大开河村联办的咖啡种植基地及新建的咖啡豆加工厂等，都采用了城乡结合，规模化、新科技集约化的经营方式，并且取得了较好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在重点总结江城牛洛河茶叶商品基地建设和普洱板山茶场的经验后，形成了《关于加快边疆民族山区生产力发展问题的调查报告》，提出了“三结合一体化”的发展思路，即实行城乡结合、科技与经济结合、开放与开发结合、农工商一体化的经营体制。1993年1月省委下发《调查报告》在全省推广“三结合一体化”思路，各地迅速掀起大办商品生产基地的热潮。到1994年，云南省共建立起30多个商品粮基地县、25个甘蔗基地县、30个优质茶产业基地县、31个商品猪基地县、21个牛羊商品基地县和5个禽蛋基地县。

“三结合一体化”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全国上下如火如荼地开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之时，在商品经济不发达的云南建立农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探索出的解放和发展边疆民族地区生产力、推动云南农村经济发展的有效途径。江城县牛洛河茶厂以及其他一些茶厂、茶园在建设发展中探索出的一些好的做法，经过省委调研总结，提出了“三结合一体化”经营体制，为当时边疆民族地区实现跨越发展指明了道路。

来源：云南日报  2023年6月13日 作者：杨燕  单位：云南省委党史研究室